大学教我的第一课
来源:《麦可思研究》2012年8月上旬刊 日期:2012-08-03 浏览

本文作者李惠普,麦可思研究院实习生、麦可思大学招生战略设计组成员。在成都外国语学校完成高中学习后,于2009年进入布林莫尔学院,现为数学系三年级生。

 

    到布林莫尔学院之前,我对去美国读大学到底意味着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对于刚满18岁的我来说,大学美国都是仅存在于流行文化和他人谈资中的令人遐想的词汇,但这些瑰丽幻想之外的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文化冲突的震撼、个人成长的阵痛、求知路上的狂喜与失落,当时的我无从想象。

回顾过去的三年,我惊讶于自己的成长,但更惊讶的是这段本可动荡不安的年岁竟是这样平顺地度过。尤其是大一那一年,虽然面临种种过渡和磨合方面的挑战,我却不费力地一一克服,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学校的细心呵护。如果说成为学校愿景中描述的“布林莫尔女生”(Bryn Mawr Women 简称BMW,在我们的语境中是自信、智慧、热情的女子的代名词)是一门长期的课程,那学校教给我的第一课便是在大一开学前的迎新周期间。

发生在这短短一周时间里的事,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并在之后的学习和生活中受益匪浅。

 

“礼貌待人,但做自己”

迎新会的前三天是专为国际学生开展的。

第一天的“破冰”活动中,为了让大家彼此认识,国际学生办公室的老师和学生志愿者从我们的申请文书和学前调查问卷中抽出一些我们介绍自己做过的事,比如说曾去过五个大洲,曾上过国家电视台,曾玩过蹦极等等,列在给我们每人发的纸上。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半个小时内通过不断跟人交流找到做过这些事情的人,并把她们的名字写下来。刚开始大家还有点害羞,很快打招呼、问问题、讲故事的声音就充满了房间。半个小时后,我的单子上满是人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发生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新奇故事。看着一屋子来自各个国家的同学们,我觉得每个人怎么都这么特别。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觉得自己跟周围的同学都差不多,大家读一样的书,上一样的学,经历也很类似,想法也接近。结果宿舍长和大二学姐们组织宿舍里同楼层的新生们第一次见面会,我才发现自己是唯一的国际学生。物以稀为贵,在大家眼里,我这个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来上学的中国人就像美国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尤其当她们知道我的家乡就是以熊猫出名时,更是觉得我“so cool”!其实我眼中的她们才是酷得一塌糊涂:我的一个室友是在特别虔诚的天主教家庭长大的姑娘,生活严肃,有点小修女的感觉;我对面住的姑娘在宾州兰卡斯特市紧邻着阿米什社区长大(出门看见马车什么的可不是穿越哦亲);楼道尽头那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女生高中两次去台湾交换,喜欢看《三国演义》,中文说得特别好。

在这样多元的环境下,大家难道不会有摩擦吗?宿舍长和大二学姐们谈到了尊重他人的问题。她们介绍了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比如说不要随便用“queer”这个词描述他人,除非某人自己说自己是“queer”;要给室友留足隐私空间;尊重他人信仰和宗教习俗,等等。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宿舍长的一句话:“礼貌待人,但做自己。”之后每当我遇到文化冲突带来的问题,都会想起这句话,觉得特别受用。

 

“你是学校的主人”

迎新会的第一天,学校发给我们每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接下来几天的活动安排和一张学校地图。迎新会的活动包括了一系列的讲座,讲座由学校各个学生工作办公室负责,内容从选课到安全常识无所不包。麻烦的是,每个讲座都在不同的建筑里。每次去听讲座我们都拿着地图,边找边走。遇到特别难找的建筑也会抱怨学校为什么不把讲座都安排在一个教室里进行。结果开学后看到课表上写着每门课在哪里上,发现那些教室自己都找得到,才明白学校是用这个办法来帮助我们熟悉校园。

图书馆也有类似的举措:在文件夹里有一张纸印满了问题,全是和图书馆有关,比如“编号Q打头的书是什么类别?”“哲学类的书在第几层楼?”“编号为LB880Fxxxx的书第5页第一个词是什么?”这些问题都只有在图书馆实地查看后才能回答。在迎新周结束前完成这些问题可以领奖品,我领到一个水壶,但比水壶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怎么在图书馆找书、借DVD、查看特殊藏品。

学校的建筑是哥特式,跟城堡似的。宿舍长说没事可以多去大礼堂和戏院转转,有很多隐蔽的走道和窗台,很有趣。她自告奋勇地带我们去大礼堂“探险”。有个房间从门上的小窗户望进去有很多书和老家具,我很想去看看,但又担心是什么重地不准随便进入,便问宿舍长能不能进。她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门上没有‘禁止入内’的标志,门又可以打开,那就表示你可以随便进。你是学校的主人,可以随便使用学校的设施。”不管是图书馆的有奖问答,还是讲座分散在不同建筑,抑或是带国际学生去附近的宜家和沃尔玛购置生活用品、宿舍长带我们去镇上电影院,这些活动都让我们很快地熟悉布林莫尔的校园生活,对这个“大城堡”有了家的感觉,然后才能像主人一样在这里运用学校资源如鱼得水地学习、成长。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